每年夏天,舅舅家都会来接宁竹安和外婆一块自驾旅行,只不过今年秦娟要带准三的学生,便没时间跟着一去。老太太一边整理着小外孙女的衣摆,一边疑惑地看向难得沉默寡言,此时只顾着把行李后备箱的宁家平:“秋红和茹茹怎么没跟着来?”“她们俩还在收拾行李呢,就叫我先来把竹接到家里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宁竹安总觉得在说这话时,舅舅脸上显了几分心虚。秦娟往女孩儿随背的小挎包里了把糖,又不放心地叮嘱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送她上了门的车。宁家平从副驾座椅上的购袋里拿了瓶草莓果递到后,不小心的半截胳膊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打过,伤痕海岛似的连成一片:“来,竹,给你瓶饮料。”反应过来后,他忙抬去看后视镜,所幸此时女孩儿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莓红的上,并未察觉到方才的异样。车里冷气开得很足,瓶有些凉手,血红的指尖轻轻抹开料表上化的珠,习惯地扫几才拧开瓶盖,喝了一大。酸甜的味总能让女孩儿心变好,她将靠在车窗玻璃上,耳机里放着上世纪的法语歌曲,女歌手铿锵有力的声音合着悠扬的曲调,因年代久远而生了些许怪诞,像是一充斥着黑幽默的电影,宁竹安不自觉跟着沉浸其中,低低哼唱起来。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妈妈坐在向的书房里自弹自唱,肆意的唱腔在那时年幼的她心里埋了颗向往音乐的。光透过车窗打在上,宁竹安不知不觉阖上了。小音、颤音……“竹想学乐吗?妈妈都可以教你。”女人着小宁竹安的脸颊,笑眯眯地向她展示那一屋的乐。她摸摸小提琴,又摁摁钢琴,每一样都喜得不得了,可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了一把吉他上。妈妈把小宁竹安抱到上,挨着笑起来:“那就学吉他吧,反正我们竹不什么都会很优秀的,到时候还可以跟妈妈一起弹唱呢。”
等宁家平再看向后视镜时,小丫已经在安眠药的作用睡着,墨黑的发丝乖顺地垂,把她小脸盖住一半。男人艰难地呼气,并不轻松,心的那块大石依旧悬着,变得更重,压得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有嚣,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泰国的生意我会派人去接手,你大哥不好,国的公司还是需要你多帮衬着些。”老爷半靠在雕满的红木宝座上,看着慈眉善目,却是真真的一副佛蛇心。谭有嚣虽然面上带笑,但心里早就骂开了。自己在泰国和缅甸之间来回辗转,就差没把命搭里,现在难得回来一趟,谭涛个老不死的就迫不及待开始卸磨杀驴,那算盘都快呼他脸上了;再说所谓的狗帮衬,说简单不就是怕东窗事发后没人替他的宝贝大儿吃枪儿吗?养畜生都不带这样的。“爸,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帮大哥的。”嗯,帮他,帮他早死了去投胎。了茶室后,谭有嚣瞬间垮了脸,眉宇间像是蕴着团黑气,连后槽牙都咬得咯咯作响:“我早晚要把老东西的割来挂在门当风铃。”无心之人听一耳朵或许只会觉得这是句有些暴力的气话,只有像权御这从很早以前就跟在边闯生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心腹才知他是真得过这事。“宁家平那边刚刚来消息了,说正在来江抚的路上,今天傍晚的时候差不多能到。”谭有嚣被气得转向,差忘记还有这回事。“那就先去趟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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