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兰遭此奇耻大辱，自然不愿意多加停留，当即付了衣裳钱，拉起阿就要往外走。才走几步，又去而复返，在隔小摊上买了一整打鞋垫。他将鞋垫拎在手中，见阿有不解地看着自己，顿时修眉倒竖，气呼呼开。“本少爷贵，车上地板太，硌脚！”阿歪想了会儿，不置可否地“喔”了声。——可是车上，明明铺着张貂地毯诶。贺兰别扭了一整路，拄着拐杖，都走得衣角带风。唯有途经心铺时，他才稍微停了停脚步，只是表凶的，吓得店老板瑟瑟发抖，以为惹来个想混霸王餐吃的小祖宗。这样采买完路上要用的行粮，直到坐上车、驱使骏启程时，贺兰还在拧着眉，自顾自地生闷气。阿见他盯着窗帘面都不愿意看自己，想了想，偷偷打开心盒，掰成小块，一一吃。她尝了几样，只觉每一块儿都甜香糯，似是特意她的味挑选，于是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开始思索那青年人说的话。他说，贺兰像她的弟弟。阿之前从来没这么想过，听旁人这么一说，才觉有些不对劲。她抱着怀中绒绒枕，偏过脸，视线在少年上方的虚空梭巡，有困惑又不解。以前的贺兰，好像的确要很多。

哪怕站在面前，她也要踮起脚，才能亲到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不加掩饰，饶是贺兰竭力劝说自己不去在意，仍旧忍不住斜睨了她一，恶声恶气问：“你看本少爷嘛？”阿说：“亲亲。”“！？”贺兰支着脸颊的手蓦地一歪，脑袋哐当撞上墙，砸“砰”地一声响。不知怎的，一直平稳行驶的车也随之猛地一晃，阿毫无防备，顿时往旁边一倒，恰恰好栽他怀中。一抬，两人便齿相贴。只是极巧合的轻轻一碰，浅尝辄止，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阿心中自然是平静得很，过了片刻，才扶着贺兰膛，慢吞吞坐直。只是坐了起来，却见少年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整个人好像完全傻掉了，神空白一片，唯独从耳廓到指尖都是红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呆呆抬起手，指尖轻轻挲着嘴。贺兰垂着睫，眸中光华好似秋转，如饰丹，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恍惚喃喃，“这还是、我第一次……”他翻来覆去念了几遍，指腹来回挲着，直过了好半天，似是品一甜味，才终于迟钝地有些回神，“你偷吃心了？我买来，是让你路上无聊时吃的……”他捉到阿的错，好像终于有了一底气，只是脸上仍染着桃绯，偏着不肯看她，只茫茫然伸手要找罪状，却半天也摸索不到盒。阿见贺兰整个人傻得冒泡，好怕他没收自己的宝贝心，连忙住他的手，倾上前，直视着那双滟滟凤眸，低又亲了上去。“没偷吃。”她用尖描摹着对方的线，覆着他的手，小声而又糊地狡辩，“贺兰，你再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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