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昀知贺燕芙是想让自己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即便没有这档事，他走都不容易，别说现在这般。沈清嫣纵然得再过分，却始终是她妹妹，母亲去的早，她变成这样，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又怎么能不不顾一走了之？回去的路上，沈清昀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殿，这事太怪了，太如何敢在里这事？”“怕是有意而为之。”凌霄煜直言，“如今了这事，不但绊住了你，也牵连了我。”沈清昀却因着这句话而觉得汗倒竖，“难不成是玄帝自己设的局？”若真是如此，那简直太可怕了！“不行，我得一趟。”沈清昀回首：“这事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他本以为凌霄煜不会同意，却不曾想这人居然了，“好，我陪你。”他顿声，“原本，我也是要一趟的。”沈清昀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就听凌霄煜说：“余宁查到了一些事，御灵族的人如今已经了，是关于云京城外的那件事。”云京城外的事再次被提起，就意味着凌霄煜已经找了自证的真相。“明明是件好事，偏偏这么不凑巧，这太是傻的吗？”沈清昀了眉心，有些疼的说：“之前跟在他边的时候，居然没发现他这么蠢？”“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有你在。”凌霄煜顺着他的话说去。虽说他们如今都已经知了彼此的底细，但还是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的聊起以前的话题。沈清昀闻言，苦涩一笑，“也是，当初我之所以选择太府落脚，也是觉得这人没心机，好拿。”想起过往，他不由得抬看向凌霄煜，“不过想来，当初你用银砸太府大门的那个疯样，还确实让人印象刻。”“如果不是那样，你会记得我吗？”凌霄煜问。沈清昀设想了一之前的境，笑叹一声没说话，良久，他突然问了一句，“凌霄煜，你恨过我吗？”凌霄煜抬，在对方的睛里看到了酸涩与苦楚。他知沈清昀一定又想起了那些往事，于是了他的脸，“不曾。”沈清昀低笑了一，“为什么？我当初手那么狠，怎么可能没恨过？”“当时那个况，你得没错。”凌霄煜说：“若换是我，也是一样。”良久，沈清昀说了一句，“你说谎，相同的境地又不是没有过，可你没有伤我。”沈清昀垂，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看到了当初曾的那一箭。

如果说前世让他最放不的事，只怕便只有那一次，喻潼关外的最后一战。那一战，是凌霄煜刚刚成为新帝不久之后御驾亲征的一场战斗，也是沈清昀得了承诺期盼回朝的一场战斗。他在江国那么多年，为的就是那一天。当时，他对凌霄煜已经动了不该有的念，那念甚至开始左右起了自己的某些心思，因为凌霄煜自始至终都对他太好了，让他有恍然的错觉，很多时候，跟凌霄煜在一起时，都会让他质疑起自己对玄帝的那究竟是什么。到底是，还是习惯？而对凌霄煜又是什么，是倾心，还是肆无忌惮？可这到最后都没来得及证实，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心底往外不愿意想这个问题。毕竟当时两国的战争已经被挑起来，不可能再有转圜的余地，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他曾站在喻潼关的城楼上，看黄河两岸饿殍遍地，满目疮痍。战火连天，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百姓饱受战之苦，他们颠沛离不果腹，这都是自己一手造就，他当时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所以在玄帝的施压，亲手设了埋伏。最终，将凌霄煜困在喻潼关外，于数丈之外，箭无虚发，将他杀于上。随着凌霄煜倒去的那一刻，昌国士气涨，江国节节败退，最终结束了一代王朝。“而且，不是手留了？”凌霄煜温声说：“我很喜，那个况，你都没死手。”当年那个境地，沈清昀这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对他却留了面，若不是箭偏两寸，他必定死得透彻。现在想来，他虽然是大昌的人，又倾心玄帝在前，可能到那个份上，已经是自己的荣幸。“如今话说开了，我倒是想问你一句。”沈清昀说：“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凌霄煜不免想到他被一箭中跌落的事。那一年冬天来得格外早，风萧萧兮，雪洋洋洒洒，寒冬腊月却因着江国的变故而频频错。当年江国耗严重，就算没有沈清昀从中挑事，那几个皇也并不是省油的灯。阁、皇、太，这些人无一不盯着帝王的宝座，就连他一个从不曾争取过的世都是众人拉拢的对象。自然，有拉拢的，便有陷害的。当时他的日也不好过，好在自小他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对付这局面倒是得心应手。况且，那个时候沈清昀已经离开了，他离开之后，凌霄煜更觉心如死灰，了无生趣，连念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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