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如今受困浅滩,得由你辅弼,才能游浅,真正蜕变成龙,滋北国广袤的天地啊。”他摇晃脑地说事,麒麟,金龙,剑盟,君王,仿佛煞有介事,袁良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恨不得上前把他鬼扯的一张嘴给撕了,别惹祸上,牵连到自己。却不想周怀晏黑的瞳里渐渐烧起一把火来,李尚兴所说虽怪诞,但仔细推敲起来,皆是有迹可循。他的话,正中了周怀晏秘而不宣的心意。他佯怒,手却渐渐收了回去,握着菩提手持,指尖慢条斯理地捻着珠。周怀晏:“李尚兴,你不怕死吗,你现在嘴里放的这些,你人落地不说,都够连诛你九族的了。”李尚兴忙跪来:“不瞒盟主,属梦醒后也觉后怕,只是这梦太过真实,我今早又听闻堆古在潍城前线吃了败战,结合梦中老所授对策,我犹豫许久,还是冒险提着脑袋来见盟主了。”周怀晏和袁良相视一,两人面惊疑。周怀晏追问:“什么对策,他还说了什么?”李尚兴后背冷汗津津,半天上一气来,接着说:“士说所谓金龙受困浅滩,与潍城一战有所关联,金能生,赖金生,潍城最多的地方,便可破这一困局。”周怀晏直起来,袁良瞧他眉锁,一脸凝重,晓得他将李尚兴的话已听去大半,又信了大半。李尚兴跪在地上,郑重磕,片刻举起手来,缓慢朝周怀晏一拜。他里翻着袁良看不懂的绪,但叫周怀晏大为受用:“潍城上霖江,可渡金龙,只有倾剑盟之力,助普鲁猛虎过了上霖江,龙虎啸,双剑合璧,金龙之困局自可解了。”周怀晏扶着案几,缓缓站起来:“上霖江……”“我怎么没想到,上霖江,潍城险隘,不可直取,潍城还有一弱,就是上霖江。”“我助堆古上岸,堆古又会助我,推翻北恒帝和李清正,拿京都……”他许是叫狂喜冲昏了,两步上去便扶起李尚兴,抱着他肩,癫狂笑:“是上苍派你渡我,我应劫而生,应劫而来,是天命所归,正是如此,甚好、甚好……”李尚兴两肩一抖,少顷,低应承一声:“属愿为盟主排忧解难。”袁良在旁听得心惊,他看着搅合在一块的二人,不觉畏惧地倒退一步。周怀晏野心大到了这个份上,他昏了了,甚至不加掩饰。晃的日光透过窗格筛屋里,袁良只觉前忽明忽暗,他二人影又青又白,像两只狂的野鬼,半只脚跨了曹地府,又在间扭脸朝他狞笑起来,叫人为之胆寒。袁良哆嗦一,便听周怀晏:“你去清盟里的钱库和武库,搜罗三千械筏,五千浮,五千船,来人为我研墨,我要写一封信与堆古。“
李尚兴接:“我去给盟主送信。”周怀晏大笑起来,仿佛大势已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袁良两一黑。燕菁被周怀晏召来给他送药,本就哀沉地苦着半张脸,隔着门将里的话一字不漏听去,这脸都白了。周怀晏心困扰被李尚兴这一解,心果然大好,连吃药都顾不得了,连夜便遣人来布置了潍城沙盘和地图,与李尚兴袁良两人商议对策。李尚兴半夜借故告退了,周怀晏通宵琢磨着战事,在书房中昏昏睡去,燕菁来找他时,见他手里仍握着堆古所赠那块玉佩。燕菁见那黄玉,仍一阵膈应。他吵醒了他,唤他吃药,周怀晏额上垂着几缕碎发,恼怒睁,见是他来,便不生气了,只一把将他搂怀里,说药苦,要他哄着吃。燕菁坐在他怀里,余光瞥见那玉,只觉得抱着自己这人全都沾着那味儿似的,于是坐立不安动了动。他借故着鼻瓮声说:“我也染了风寒了,我也要喝,换你来哄我吧。”周怀晏一愣,歉意看他一,燕菁鱼似的从他上溜去,坐得离他老远。周怀晏于是取了饯来,与他一同喝药。碗里药稠,苦涩难咽,燕菁在他促,犹豫许久,仰一脑喝,呛得脸都皱作一团,呸呸两声,吐了吐。周怀晏觉得有些可,便伸手了他颊上,往他嘴里了颗饯。燕菁坐在灿烂金黄的日照里,周怀晏看不清楚他的神,恍惚间,只见到他致秀的廓与叶璟明十成相像。周怀晏迷恋不已,脱:“璟明,我是真的你。”他想了想:“等我拿潍城,堆古攻京都,我们就能像这样,久久地在一起。”燕菁一边鄙夷,一边又惊诧,心说这人还带这么咒自己的,迫不及待等着地府和故人相会。他忧心忡忡问一句:“到了京都后,是不是就凶多吉少了呀?”“也对,”他绞尽脑一想,“普鲁人这么诈,你和他买卖,到时候人家耍赖不认,倒打一耙可怎么好。”周怀晏笑笑:“我怎会不知堆古残忍,我与他联手,无异于与虎谋。”他垂,眸光森森的:“我知他是条豺狼,可若不冒险,又怎可成就大业。”“你担心我,是不是?”他握着燕菁的手,轻轻着,“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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