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就像冬日里的品白米,昨天每石八钱三分,明日可就八钱五分了,谁敢去闹,明个儿不卖给你了。”“这哪里一样,陈家米行急着收粮,不想卖便不卖了呗,又饿不死,”与张家兄弟同村的那人继续说,“还没完呢,昨日大福粮行了一新鲜的皂,叫什么香皂,五石谷送一块。”另一人不解挠腮:“大福粮行和张家兄弟有何关系,他不是卖给陈家米行了吗?”“听我说完,张大家的好巧不巧前日到大福粮行卖了六石粮,又比送香皂的事早一天。”“两次都没赶上,这运气哟……”“所以啊,”那人歇了一气,“闷亏吞了也就吞了,结果偏偏这时候他见着有人问大福粮行能否把先前两石米换一块皂的事通一,再背一袋来,还了两块皂,换成一块香皂。”“怎的,我被绕了,你说的啥?”“就是那人原先卖了六石粮,得了三块皂,如今有新香皂了,她想再加一石粮,把原先的两块没用过的皂还给店家,换取一块香皂。”这么一解释,对方听懂了:“大福粮行同意了?”“同意了。”听到这,魏游不由蹙眉。陈富曾和他说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当初两人一致认为不能换,否则了,不好得有人闹事,铺伙计不可能不知。如今是怎么回事?因为人手不够从陈家米行调过来的陈三现在冷汗直。当初那位来换香皂的大娘好不可怜,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活像是不给换今个儿就吊死在大福粮行门,掌柜的不在,他又怕事闹大,本想着对方送来的两块皂是未使用过的,换了也就换了,息事宁人,却不曾想被人见着了。闹得人尽皆知。张家兄弟见伙计心虚,不依不饶,反而更大声:“所以凭什么不给我们换?”大福粮行本就是安海镇的好地段,再加上与皂粮相关,一事引了许多路人,人员混杂,不明就里的跟风人云亦云。皂度,安海镇这几日茶余饭后聊的都是皂,因为皂新奇效果好,得百姓喜,且皂只能通过卖谷渠获得,以稀为贵,大伙一皂难求,生怕明天又改了说法,说皂没了。前段时间因为涨价疯狂卖粮,如今舍不得再卖的那批人自然心里不快活,皂的新鲜劲过去,又了香香的皂,大家当然想要最好的。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本来就是大福粮行了先例,别人能换他们怎么就不能换了。
不占理。人群七嘴八,甚至有谋论说大娘的事杜撰,指不定是那伙计的亲戚呢。陈富恰巧在大福粮行对今日账目,见外有人闹事,赶去调和:“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你们当中不少人知陈家米行规矩,皂的规矩定了从没破例换过。”去过陈家米行的都。但张大家的,叫喊得更大声了,什么“我家婆娘因为这件事气得病倒了,找大夫看了二两银,如今躺在床上,娃们无人照顾,可怜”云云。同弱者是人类的天。本来听了那伙计说的事还觉得对方也不容易,等闹事人说的更凄惨,他们又开始同闹事者了。倒是魏游旁那位桃村的村民鄙夷:“亏得我还同他没得皂,那张大娘我今早门还见着了,吃了三张大饼,拿着掸中气十足教训家里那些个混小呢,哪里病恹恹。”江盛皱眉:“那你怎的不站来把事真相告诉大家。”“我站来又有何好?”那人以为是新来的路人,也不转,“同一个村的,惹了一腥,我家以后日能好过?”“可这人分明是讹钱啊,是不对的。”“太天真了,”村民讥笑地转过,对上魏游的睛,怔愣半晌,又上打量他们一行人的衣着,最后定格在江盛上,“这位小夫郎不知村中的弯弯绕绕,如若我今日站来,我一家老小明日同那位伙计一样孤立无援,没人喜告状的人。”江盛还想说什么,被魏游一把带怀里,宽阔的膛带着温的松香气,江盛瞬时失了声。“让让,让让。”后穿官服腰大刀的人挤到前,撞得人仰翻,看衣着大概是衙门的捕。几位官差站在人群中默默关注粮行的事,周围见着这阵势都不敢随意声。大约是这聚集太多人,过来瞧瞧。怀里的人不自在地扭动,魏游又闻到了那郁的味,他收回视线低,昨日他特意问了云哥儿江盛用的香料,就是沉香,香皂用的也是最天然的羊皂,不的香料。古怪的是,除了他以外,问了其他人没人能闻到江盛上郁的香气,要不是反应不得假,他真怀疑自己嗅觉病了。“你想闷死我……”江盛扑腾着手臂。魏游松开揽肩的手,让人待在另一侧避免碰撞,等他站稳,魏游转看向陈富。“陈三的况大家想必已经清楚,他自知违反了大福粮行的规矩,谅在有可原,罚三个月的工钱免了,”陈三是陈家米行的老伙计了,陈富其实不忍心,但比起米行的利益,一个工又显得不重要,“即日起你不用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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