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可抿着，这件事好像让他格外难开。他停脚步，又重新靠回墙面，脊背弯着，双手捂着脸，一字一字地哽：“我为什么没有早发现呢……”“他明显越来越不笑，不说话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生病了呢？”夏遥说，被拯救的不是他，被的也不是他，他很羡慕那个剧中人。“他难受的时候我帮不了他，看他需要吃一大捧药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在的话夏遥是不是会好一。”“所以那时候得知投资方是墨总的时候，我动过心思。”闻可说，“她肯定认识你，她肯定能联系到你……你们没结婚，应该就只是普通朋友。我想让她和你说，回来看看夏遥吧。”哪怕我再讨厌你。没有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我仍然希望最好的朋友终得所愿。你能让他多痛苦就能让他多快乐，让他变回以前的样吧。顷刻间大雨簌簌落。从传来的雨声嘈嘈切切，依稀能听到有东西被风翻的倒地声。林南朝觉自己周围也在一场无声的雨，衣服被淋，重重的累赘拖拉着他整个。每一滴雨都像化成了一粒小石，他必须更有力地定在原地，才不至于被砸得摔倒。“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林南朝垂盯着地面，又重复了遍，“……谢谢。”闻可说来倒是舒坦多了。这些话夏遥怕是这辈估计都不会和林南朝说。那可不行。其实闻可还可以说得更详细，毕竟人心不是石，夏遥是不是林南朝的心他不敢肯定，但让夏遥痛苦的事，林南朝会更痛苦，这件事闻可确定了。“我说了这么多，该你了吧。”闻可报肘而立，一只抬起踩贴着背后的墙，原本弯着脊背的样顿时变了。“你想听什么。”“你当初，到底为什么非要国。”闻可又变成咄咄人的质问者姿态。“……因为国，画画的机会更多。”闻可有急了：“我他妈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把我当傻糊吗？”林南朝抿着，一副随你骂随你打，但我不会改的模样。“行，那我来说，你答是或不是。”“你把夏遥参赛的稿给张浩昊，让他背上抄袭的罪名，但你或许是有喜夏遥的，事后面对他有愧疚，有良心不安，所以选择国。”闻可忍着气，“是这样吗？”林南朝想，上天或许还是眷顾他的。没让他四年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四年前他必须是坏人。而他此刻能说一句肯定的：“不是。”“你喜张浩昊吗？”“不喜。”“你和墨芳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帮过我，是恩人，也算是朋友。”闻可盯着他的睛：“你到底是不是同恋？喜不喜男的？”“不喜男的。”林南朝立接上，“也不喜女的，只喜夏遥。”闻可：“……”怎么把他一个问题提前答了。林南朝手机铃响了起来，他来之前特地把静音调成响铃。闻可虽然不知是谁打来的，但林南朝一有些焦急的模样就让他懂了。闻可提醒：“刚刚你听到的，千万别和夏遥说是我和你说的。”闻可想，自己都没从林南朝这问到什么，就把夏遥卖得彻彻底底，这他妈暴了还真不好代，“你就当你没见过我，听到没有。”林南朝一时沉默来，闻可心里有不好的预。一秒，手机里便传来一声沙哑的：“是闻可在说话？”闻可：“……”草，接那么快嘛。林南朝边走边回：“嗯，和我商量剧本呢，替补的地方有些拍的不太满意。”夏遥听上去有不满：“然后就特意把你叫去了？我没有这么好骗。”林南朝转而问：“怎么醒了？”他走得快了，和闻可拉开一段距离，夏遥的声音厮磨在耳鬓：“梦，梦结束了，我就醒了。”他没说是噩梦，林南朝回：“我没走，不用害怕。”夏遥说：“你好自恋。”林南朝被逗笑：“是有吧，不会让夏遥讨厌吧？”夏遥慢吞吞地扬起语调，好像在学他的语气：“是有吧。”闻可在后面很懵，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两人现在睡到一起了。他原本还想帮夏遥塑造一个，林南朝你再不珍惜夏遥就真不喜你了的人设——但最后越说越沉浸，一时间忘记了。闻可想还好他没塑造，这人设崩得也太快了。林南朝了电梯开关，闻可径直从他面前走去。“你不乘吗？”“我去另一个电梯。”闻可挥挥手，也不回地走了，“不然当你和夏遥的隔空大灯泡吗？”林南朝：“……”夏遥听了，还有惦记刚才听到的话：“这么晚了，你和闻可聊什么啊，为什么不能让我知。”电梯显示的数字上就要到负一层，林南朝说：“嗯……是个秘密，我们夏遥嘴严不严呢？”夏遥犹豫了一会，觉得自己嘴还是很牢的，便答：“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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