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扶。”

苍术嘶一声收回手，手背红了一片。

梅叔：“稀客呀，怎么今日大驾光临？”

习惯了老者的，苍术赔笑：“这不是心疼您终日窝在酒窖，想来看看您嘛。”

梅叔冷哼一声，“你个臭小有这么好心？”

“说吧，来什么？”

梅叔把油灯换到右手，让灯光照亮苍术面前的路。

苍术：“梅叔记得么，我小的时候和父亲来过金月酒坊一次，一起学着酿了一坛金月酒，现在我想把这坛酒取来。”

不用灯光照亮，盲老者在一人的酒坛中如鱼得、行走自如，像是已经走过千遍万遍，每一转角都刻在心里。

“我怎么不记得，你们父二人一个大糊涂，一个小笨，手忙脚地浪费我好多材料，才只酿一小能的，但这酒喝去恐怕要跑肚拉稀。”

苍术心虚地移开视线，立刻拍了个：“我们不是没经验么。不比梅叔金月酒仙的称号，一手酿酒功夫神化绝无仅有。”

老者面不改接了他的捧，“老朽的酿酒功夫不说第二，谁敢称第一。”

二人走到地窖，在层层大酒坛后，一个掌大的小瓶。

老者将瓷瓶递给苍术，“我就知你要赶在这时候把它取来，早给你装好了。”

“拿去。”

苍术没去开酒瓶的封，只将鼻尖凑到瓶轻轻嗅闻。

一放十数年，金月酒越陈越香。

光疏忽而过，他们已经是人非，可酒香醇厚永存，经年不改。

“谢谢。”苍术轻声说，低垂的金瞳有无法掩饰的哀伤。

梅叔难得没开讽刺。他摆摆手，示意苍术赶拿了酒。

苍术贴收好酒瓶，正：“金月酒坊自成一家，着王室生意却不听王室命令。”

“而且守备越发森严，非酒坊人员不可，这次我略施小计才能，次再来不知是何年月。阿月望梅叔保重，勿要太过劳累。”

梅叔权当他放，自行坐了，背过给他一个背影送客。

苍术转，想了想停住脚步，“梅叔，苍术还有一事相问。这金月酒坊最近……”

“梅酒臣不问、不看、不知。”

梅叔截住他的话。

他佝偻着影坐在大酒坛中间，渺小得像一片枯叶。

“老朽将一生奉献给酿酒事业，自愿戳瞎双目，在不见天日金月酒窖中度过余生，不手任何一方，不问朝堂后事，不听江湖二三言。”

苍术忽然有些恼怒。

“苍术当然知梅叔志向。作为晚辈，苍术敬重您，知您并非冷血之人，也不会阻拦您任何事。”

“可作为父亲的挚友、无方的战士，难您就睁睁看着边危难暗起却无动于衷么？您就能对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生活的百姓再一次陷无需混熟视无睹么？”

梅叔仍坐着，背影沉默。

“殿请回吧。”

苍术狼耳机一动，远有护院的脚步声。

不能再待去了。

望着老者的背影，苍术沉默地咬牙，最终败阵来。

“方才言语多有冒犯，请梅叔见谅。”

明知老人看不见，苍术还是双膝跪地，脆利落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苍术别过，梅叔保重。”

梅叔仍一言不发。

直到苍术离开，地窖重新安静来。

一声沧桑的叹息，飘飘忽忽，与酒香一起，消散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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