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的那句“警告”——无论是我,亦或是傅思行,他都不会放过。
他到了,他成功“报复”了他所恨的人。
沙发实在晃得厉害,我觉得胃里有些难受,便起走到了窗边,玻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画着什么,我继续问傅思行:
“所以呢?你为什么歉?该歉的是我,如果我没有把你牵扯这件事里,你还能安稳地继续发展你的事业……”
傅思行一改之前的温吞,突然声打断了我:“不是这样的,宁宁,我本来可以解释的,在贺言来找我摊牌的时候,我其实用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但我没有。
你觉得我卑劣也好,但他那样的人,本就不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傅思行到底在什么,他当初为了事业放弃了我,现在却又拱手把公司让了去,只是为了让我和贺言分开。
“傅思行,你是疯了吗?”在此之前,我以为我能理解傅思行,但现在看来,我谁也看不透,是他们都疯了,又或者其实我是个笨,我不能确定。
“宁宁,你现在不在飞机上,那你在哪儿?旅行计划更改了吗?”傅思行避开了我的问题,他语气轻松,倒衬得那个公司濒临破产的人是我一般。
窗上洇一朵小小的五,又很快被窗棂的渍打。
我讨厌傅思行把我当小孩糊,对于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从来都是这样生地转移话题。
“傅思行,我困了,我要睡了。”
我缩回微凉的手指,慢慢坐回了床上。
傅思行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绪变化,他放缓了语气,声音轻柔到近乎空灵:“那好,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记得把房间空调打开,天气预报说要降温了。”
他又在用哄小孩的方式哄我。
我没说话,漠然挂断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到了床柜上。
既然傅思行自己都不在乎,我也没必要为了他的公司费时间费心思。
或许是认床的关系,整个晚上我都睡得不踏实,胃里的翻江倒海,连带着太突突地,直到凌晨时分,我实在难受得厉害,便想着起床喝,刚打开床台灯,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像是被人黏了胶,似有千斤重,睁都睁不开,我意识到事不妙,赶摸索着了床,跌跌撞撞了卫生间。
借着盥洗镜前的灯光,我勉看清了自己的模样,面惨白,乌青,胀,与此同时,一酸味从腹腔涌起,直冲天灵盖,我忍住眩,转抱着桶吐了起来。
先前吃的晚饭全被我吐了来,到后来能呕的只剩泛黄的胆,脑袋痛得像是有千斤重的坦克来回碾压,我连最基本的平衡都保持不了,几乎是爬着回到了沙发边。
座机就放在茶几上,我蜷着摸索了许久,终于抓住了座机话筒,回拨键接通了客房服务,听见里面传来甜又机械的客服问好,我只说了一句:“请帮我买药……”接着便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似有嘈杂的声音自我耳边响起,接着便一空。
我脑袋里的很,没来由地回想起了幼年之时,被母亲抱在怀里,她上有淡淡香气,温柔圈我臂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
坐在对面的外公瞧着母亲溺我的样,止不住连连摇,责怪母亲不该这样惯坏了我的脾气,我害怕外公严厉的模样,闻言只想缩回母亲的怀里,却又听见一旁的外婆叹气:
“宁宁脾气坏未必不是好事,他生了这副模样,要是像月儿一般好说话,以后怕不是要被人吃抹净了。”
我那时听不懂外婆的话,只锐地察觉到母亲抱住我的手抖了一,忍不住抬去看,却只见到她尖尖颌,还有微微上扬的角。
母亲在微笑,只是她的梨涡里酿的不是,而是苦。
很可惜,我到底还是让外婆失望了,即便带着这一坏脾气大,我依旧被人吃抹净,连骨渣都不剩。
母亲去世的那天,谢临逃课回来安我,我因为母亲的死大受打击,莫名其妙发了烧,被关在屋里不许去。
谢临从窗爬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愣神,两只睛呆呆地盯着天板,连他什么时候摸上床都不知。
谢临从侧搂住我的腰,不断地重复“宁宁,你还有我,我以后会好好护着你”之类的话,我受着他的温,陡然间想起了母亲的怀抱,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温柔香的怀抱等着我了。
我伸手揪住了谢临的衣角,将脸埋了他的膛,无声地噎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我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在酒店房间发生的噩梦一幕幕如同走灯般自我脑海中闪过,我这才恍然想起来谢临是如何背叛的我,他早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谢临,你放开我!”
前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抗拒,住我手腕的动作愈发用力,再抬去看那张熟悉的脸,谢临早已收敛起了温柔神,变得脸冰冷、神淡漠。
“你以为你还能躲得掉吗?”谢临机械开,发的却是贺言的声音,我顿时发麻,使上了浑的力气挣扎,一秒,相碰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猛地睁开了睛。
坐在床的男人遮住了屋的大半光线,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包住了我整个拳,我能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我的上,只是没法分辨他神中的意。
“怎么,小豹又想给我一个耳光?”
是贺行。
我惊诧于贺行语气中的戏谑,他却立刻收回调笑的语气,转对旁边的人吩咐:“没事了,你们继续扎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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