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刚结束，蓝鸢双手一拍，朗声：“不必走了，直接个仪式。”

风意心领神会，对骑在蛟龙上的同伴们比了个手势，顿时，方才还威严嘹亮的号角声忽然变得轻快起来，原本唱的鲛人们也从鲸背上到海中，喜气洋洋地指挥：“各位，迎亲的路在这边，都往这边游。”

这一切变化太快，蓝妩尚未反应过来，便睁睁看着几个鲛人跃上飞舟，把同样一脸茫然的人给拉走了。

“？”

她意识快跑几步，想要追上去，后却传来一声音：“把公主给我抓回来。”

公主？谁？

她错愕地转过，又是一群鲛人围了上来，火朝天地抓住她的袖：“殿，我们快回去更衣！”

别拖着走回去时，蓝鸢懒洋洋环着双臂，冲她挑了眉：“只办个婚宴可不成，这些日我苦读人族话本，已经把成亲程摸透了，你只放心，我一定给你办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婚礼。”

蓝妩瞠目结：“我……你，阿月……”她觉得说不通，转求助：“母后……”

江兮笑：“看我什么，这件事我早就答应了，这些日大家都在偷偷忙这个，恐怕只有你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吧。”

她一愣，又看浮游：“你也知？”

浮游。

海族皆知，大祭司从不说谎。

蓝妩蹙起眉：“那你怎么不说？”

浮游若无其事：“你又没问。”

“你……”蓝妩噎了一，还想再说什么，蓝鸢却不耐烦地拍了手：“好了，快去换衣裳，一炷香后就去迎亲。”

“迎亲，什么迎亲，怎么迎亲？”被拉着落海中时，蓝妩还糊涂：“我去接阿月吗？为什么不是阿月接我？我们不能一起吗？为什么要多走一趟？我……”

“废话真多，”蓝鸢瞥了浮起串串气泡的海面，转：“浮游，我们也走。”

浮游应：“是。”

那厢，被拉上岸的季泠月很快被七手八脚换好了衣服，又编好了整齐的发髻，她抬起手臂瞧了大红衣袖上绣金的纹路，又看了裙摆上缀的繁，惊讶：“这是什么？”

孟歌从门外走，自然：“当然是嫁衣，看不来吗？”

“可是……”她茫然：“海族的礼服，不是白吗？”

“你又不是海族。”孟歌停到她边，上端详一番，满意：“蓝鸢可不会真的只把这场婚宴当彰显脸面的工，她很用心呢。”

“什么意思？”

孟歌笑笑，：“她确实很喜你。”

季泠月还神莫名，孟歌却伸手掌：“来吧，这一段路，我陪你一起走过去。”

虽不明白接来要发生什么，但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笑容，她心里也逐渐放松来，乖乖将手搭了上去：“好。”

从院中走时，空中不知为何飘扬片片，季泠月意识抬，见数十条蛟龙游动在云层中，为首的那条探半个，背上赫然骑着一个手挎篮的女人，不是虞山叶又是谁。

“这可是她们专门去蓬莱采的，”孟歌一边走，一边顺手捻起一：“听说蓝鸢与蓝妩的母亲最喜梨，山叶在那里待了好些天，只怕要把梨树都给薅秃了。”

季泠月垂眸，在满天中走向海边，轻笑：“她竟还告诉我，她是去蛟族找阿鲤了。”

“倒也没错。”

清的海风拂过一丝不挂的发鬓，孟歌与她一起停在岸边，发现那里早已等着无数人影，她熟悉或不熟悉的朋友们都笑眯眯看着她，蓝鸢背着手从人群中走，气势依旧傲然，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孟歌笑着将季泠月的手到她手上，随意：“我寻给你的那些话本看着如何？”

“还不错，”蓝鸢也回得随意：“就是分太过拖沓，你侬我侬，迟迟不到重，叫人看得心急。”

听到这话，季泠月暗戳戳瞟了孟歌一，果然见她一脸无奈，这时，站在不远的风意忽然清了清嗓，朗声：“乐起——”

熟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逐渐浮片片影，数十小山似的黑鲸接二连三冲破海面，逆着金光灿灿的海平线向岸边游来，它们越游越快，越游越近，剩余百丈时，最后一洁白的鲸才慢慢从最前方浮，站在上的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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