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认识吧，”季泠月：“我祖上，与她曾是一同大的好友。”

“张什么，你就算偷听也没关系，”她依在蓝妩边，声：“你就是我的家人啊。”

不等她说完，女人便缓步离开，朝着坟园走去。

季泠月眨了，心中思绪万千，终是轻轻嗯了一声，温和：“好久不见，阿妍。”

蓝妩拿之前在镇里买的各贡品，左右端详了会儿，还是搞不懂这些东西为何有那么刻的寓意，便乖乖递到她手里。

“不必了，”季泠月摇：“我知在哪儿。”

是有人活着的，但直到季一家重建季家村，再一个个老去、死去，他们都没见过那个人。”

“季妍，”季泠月轻轻念了一声，眉舒展：“是她啊。”

季泠月停脚步，注视着石碑上篆刻的姓名，沉默许久，才提着衣摆跪了来。

“就是重建季家村的人，当年她们一家外买卖，两年后回来，却发现季家村变成了一个死村，一个人都没有了。如今村里的人，都是季家的后代姻亲，还有从旁的村里搬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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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一直很害怕，害怕一事无成地回到你们边，害怕面对你们，可现在，我不再害怕了。”

蓝妩自然地牵住她：“说完了？”

她垂眸，视线扫过一个个经过的墓碑，碑前都洒落着焚烧后留的灰烬，连最角落的这几座也似乎被人祭奠过。

“你认得季吗？”

“不急，”季泠月：“我想先去祭拜一先人，我祖上的亲人……当年应该也死在那场灾难中了。”

微弱的火苗忽然窜了起来，燃尽投其中的轻薄纸钱：“我有了朋友，也有了人，我学到了很多本事，也经历了很多事，不要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蓝妩抿了抿，红着耳朵转，眉梢角都跃动着轻盈笑意，两人并肩走到墓园门，却见一发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安静地站在外面。

季泠月看见她，神一怔，脚步也慢了来。

“这样吗？”女孩睁大睛，喜悦：“那季见到你，一定很兴，我这就去告诉她。”

攥着拐杖的瘪手掌不自觉颤抖起来，她微微睁大浑浊的眸，蹒跚上前，衰老的声音吐旧日熟悉的称呼：“阿月？”

季泠月无奈地瞥她一，转过，小心将香燃供上，低声：“抱歉，娘，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季泠月轻叹一声，最后抚了抚这三个熟悉的名字，缓缓站起。

当年离开时，这里不过是片枯草丛生的荒地，如今却围起了青的砖墙，甚至贴心地铺设了瓦片，季泠月从坟园的正门走去，发现里面也被修葺得整洁净，每座坟包前都立着整齐的石碑。

原来，在她离去的漫时光里，枯坟早已新芽，荒废的村落也重新焕发生机活力。世事易变，沧海桑田，万事万都在随时间的洪向前，除了她的记忆，没有东西会永远停留在过去。

这是……

女人跪在坟前，如聊家常一般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娓娓来，纸钱烧完时，天也暗了来，墨蓝的天空中浮现繁星，银辉洒落在冰冷的墓碑上。

季泠月，跟她一起往外走：“你没听吗？”

“季妍。”

蓝妩瞪圆睛，忙：“你和家人说的悄悄话，没经过你的允许，我可不会偷听。”

“好，那我给你带路。”

季泠月蹙起眉：“季？”

听到脚步声，老太太抬起，仔细端详着她们两个，半晌，目光黏在季泠月脸上。

——

女孩一愣：“你怎么知……”

蓝妩抿了抿，意识看向边的季泠月，女人面平静，低声问：“季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