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妩小心避开躺靠在地面上的人，端着药走到了医馆最。

可惜被她送药的人并不领，看清她的面容后，更是痛苦地起来。

“开，你这个，该死的妖怪……”

蓝妩面不改地将药碗放到她边，转就走。

她步伐平稳，铺在背后的银发轻轻摆动，如上好丝绸般闪着细碎微光，在这嘈杂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不少人向她递去厌恶的视线，间或夹杂几句骂声，蓝妩恍若未闻，走医馆后，便去帮忙送一碗药。

直到清晨，前去收殓尸的人才断断续续回来，季泠月后跟着几个年轻的昊辰山弟，脸上满是倦容，一向净的衣裳也沾染了片片血污。

她喝完后，环顾四周，随意抓了一个人问：“见过蓝妩吗？”

“蓝妩？那个银发妖怪吗？”那人往另一指了指：“好像往那边去了。”

季泠月过谢，顺着那个方向走去，一直走城镇，攀上坡，才看见坐在山崖上的人。海风腥咸，送来阵阵凉意，季泠月垂眸，慢吞吞走上前，挨着蓝妩坐，过了会儿，轻轻将脑袋靠了过去。

蓝妩动了一，侧看她：“累了吗？”

季泠月嗯了一声，问：“阿鲤呢？”

“我让她回去了。”

“回去？”季泠月惊讶地抬起：“她自己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我拜托山叶送她回去。”蓝妩叹了一气：“等这件事传开，留在人界的妖怪境肯定更不妙了，这时候，她跟着我留在外面只会遇到更多危险。”

“她愿意回去？”

“当然不愿意，”蓝妩苦笑了一：“所以我把她绑起来给山叶了。”

季泠月抿了抿，低声问：“蓝妩……你，你找到有用的线索了吗？”

蓝妩摇：“其实，我都不知在找什么……”

浮游只给了向东走的指示，她稀里糊涂地上了岸，一路走来，却仍是一雾，不知要寻找什么。

她叹了一气，把脸埋到膝盖上，沮丧：“我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用。”

沉默了会儿，季泠月用肩膀碰了碰她：“你现在都知些什么？”

“你问这些什么？”蓝妩歪过脑袋，望着她：“你想要帮我吗？”

“不然呢？”她不满：“是你说的，等办完这些事，就和我待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蓝妩弯了弯睛，直起腰，从自己的储袋里拿了一块石板：“我目前只有这个，还是在当初父皇遇害的地方，掘地叁尺找到的……”

季泠月定睛一看，发现那块石板并不完整，更像是其中一块碎片，不过小指细，掌大小，上面镌刻着几个鬼画符一样的字，左看右看，都像是随手画的线条。

耳边传来蓝妩絮絮叨叨的声音：“这上面的字，即便是浮游也没见过，更别说看懂了。而这块石板断裂的形状，看样是被大力击碎造成的，想来应该与杀害我父皇的凶手有关……”

季泠月眉越皱越，忽然：“我好像见过这字。”

蓝妩顿时没了声音，过了会儿，才眨了眨，没反应过来似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好像见过，”季泠月抬起，说：“二十年前，我路过云荒，救过一对被妖怪袭击的师徒，那时候，那位师父手里拿着的书，好像就写着这文字。”

“云荒？”

季泠月嗯了一声：“是位于轩辕大陆最西的国家，以白鹿为图腾，信奉传说中福泽万的鹿神慈茸。”

蓝妩微微睁大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若云荒在最西，那为什么，浮游得的预言，却为她指向东方。

半晌，她睫一颤，哑声：“原来如此……”

季泠月疑惑地嗯了一声。

蓝妩哈地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脸，尾却渐渐染上一片红霞：“原来我要找的，自始至终，都是你啊。”

叁日后，静海镇外，细雨绵绵，白衣少年撑伞而立，忍不住问：“师，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

季泠月嗯了一声：“有庆白带着你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还有事要，就不同你们一起走了。”

顾离皱起眉，瞄了一站在不远的鲛人。

鲛人脸上仍着那张银铁面，发葳蕤而，看起来懒洋洋的。

他迟疑了一会儿，问：“师，这个妖怪，你当真信任吗？”

“信不信任，也是我的事，你就不必心了。”季泠月说着，看向站在后面的庆白，了：“他们就拜托你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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