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避世,几乎从不海。
作为大祭司唯一的继承者,浮游更是如此。她的天生比其他鲛人淡漠些,事也总是慢上一拍,久而久之,同族便都觉得她是个孤僻的小孩。
但很少有人知,为大祭司继承者应学的占卜预言之术,浮游已经日臻完,几乎要超越她的师父了。
正因如此,蓝妩当初才敢直接吃她来的药,但现在,这个一心窝在自己的祭坛,连海王都懒得的小鲛人,竟然也跑了昆仑海。
是海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蓝妩心如麻地尾随到晚亭院,最后停在了不远的树林里,这座院只允许少数人,没有特制的令牌,连结界都过不去。蓝妩顿时急得六神无主,在原地无苍蝇般转了几圈,好半天,才一拍脑袋,惊呼:“对了。”
还有送饭的弟能啊!
她打定主意,看时间正好,赶忙跑到通往晚亭院的那条小路上,准备截住负责送饭的弟,不用什么法也要把这差事抢过来。
没想到事比她想象的还要简单,只是掏灵石贿赂了,那名弟就把饭菜和令牌一起到她手上,不忘补充:“我知你,叶老的徒弟嘛,你们这些亲传弟还闲的,这都要凑个闹。”
蓝妩尴尬:“这件事,还请你不要说去。”
“我说去嘛?”她翻了个白,抛了抛手中的灵石:“让人知我在偷懒吗?”
蓝妩:“……好吧,那这令牌?”
“送完后放到执事堂就好了,我会自己去拿。”
“好好好。”蓝妩连忙,见她走远,才吁了一气,打起神朝晚亭院走去。
院落大门看守的弟只有一个,看过令牌便放她去,蓝妩走空的院,穿过两层结界,又将牌给站在房间外的弟,那人瞟了她一,狐疑:“不是石言来送吗?”
蓝妩面不改:“她突然生病了,要我来帮忙。”
“生病?不会是又在偷懒吧。”他啧了一声,摇摇,:“算了,你不是叶老的徒弟吗?那去吧,送完就快些来。”
因为亲传弟的份,她倒受了不少优待,蓝妩心中苦涩,垂着脑袋走了去,越过门槛,绕过屏风,终于看到了乖巧坐在床上的浮游。
她蓦地蹙起眉,小心望了门扉,才啪地放餐盘,大步走过去,压着嗓质问:“你来这里什么!”
浮游却没回答她,反而认真打量她一会儿,慢慢浮起一个笑容:“你果真把那药吃了,看来还用的。”
蓝妩被她这不着急的态度给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抓着她的肩膀狠狠晃一晃她脑袋里的:“你是不是疯了?你不好好在昆仑海待着就算了,还拿着魂灯跑来?你拿得谁的魂灯?”
浮游一本正经:“我是来找蓝鸢的,当然拿得她的,这可是最快的法。”
蓝妩:“……你,你真是,蓝鸢要是知了,准会生你的气。”顿了顿,她又问:“你这么跑来,你师父不会着急吗?”
“她不会。”浮游平静:“她已经死了,不了我跑到哪里。”
蓝妩顿时僵住,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抬声音:“大祭司死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浮游就嗯了声,继续说:“而且,昆仑海现在形势大变,我要赶找到二殿,带她回去主持大局。”
“形势大变?”蓝妩脑懵懵的:“发生什么了?”
浮游抿了抿,抬起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二殿没告诉你是不是?她来找你的原因。”
突然砸过来这么多事,蓝妩一时茫然无措,只意识问:“什么原因?”
浮游了,了然:“也是,她其实最疼你了,肯定不愿意你知。”
蓝妩心里一,忽然升起不好的预,声音也涩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浮游眨了,声音有些飘忽:“师父走的太远了,天机不可,她却偏要一窥究竟,所以才落得如此场。她死后,我与二殿整理她的遗,却在她的书里,发现了一条陈年已久的预言……”
蓝妩怔怔望着她,隐约觉得她要说的话会带来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却还是握拳,慢慢挤了几个字:“是……是什么?”
浮游默了会儿,抬与她对视,那双清澈漠然的眸里,逐渐浮起淡淡的悲悯:“王,因三女而亡。”
蓝妩蓦地睁大睛,心脏咚咚直,耳边一瞬间轰鸣作响,但浮游净的嗓音依旧穿透那嗡嗡的噪音,清晰地传到了她耳朵里:“现在看来,预言已经应验了。”
她看着面前脸煞白的蓝妩,娓娓来:“一个月之前,你的魂灯突然消失,而后,有消息传你在海渊现,陛带领大殿与数百将士一同海渊,几日后,只有大殿重伤归来。”
说到这里,她忽然叹了一气,闭上,一字一句:“殿,你的父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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