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时,蓝妩和季泠月一起回到了捡枝院门。
她肩上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爪白似玉,貌若鹰鹘,一双青黑睛炯炯有神,额还浮着若隐若现的蓝纹路。
那是结契后,主人留的烙印。
比起不久前捕捉它时的激烈挣扎,结完契后,它乖顺不少,老老实实待在蓝妩边,歪着脑袋看两人告别。
目送季泠月离开后,蓝妩面带笑容地回到屋,早已等候多时的蓝鸢百无聊赖地看了她一,有些疑惑地在盆里游了几圈,实在不知捉了一只破鸟有什么好兴的。
蓝妩逗了会儿鸟,喂它吃了几颗灵丹,便将它放飞了。熹微晨光,鸟雀振翅而飞,遥远的寂雪都中,仍闪烁着星星的灯光。蓝妩发了会儿呆,将视线落到蓝鸢上,慢吞吞挪过来,趴在桌面上盯着她看。
一人一鱼对视良久,蓝鸢忍不住甩甩尾,:“有快放。”
蓝妩蹙起眉,犹豫:“你能不能,给我哭几颗珍珠来?”
蓝鸢:“……你说什么?”
“就是掉几滴泪嘛。”蓝妩被她看得心虚,声音越来越低:“要不是我鲛珠被封,我早就自己哭了。”
“你要这个什么?”
蓝妩哪儿敢说自己的目的,支吾:“我就是,就是有用……”
蓝鸢狐疑地看着她,半晌,:“不行,你也知,妖力全盛时才能泣泪成珠,我现在这幅模样,从哪儿给你哭珍珠来?”
蓝妩毫不气馁:“那就等你恢复好了再哭。”
她如意算盘打得很好,等蓝鸢恢复给她海珠,她刚好能补好丹心和阿月一起离开宗门,反正蓝鸢总不能一直盯着她,等她走了,她再偷偷溜回来就是。
蓝鸢歪歪脑袋,总觉得她心怀不轨,要整什么幺蛾来:“你别忘了之前说的事,随便你去人界哪里,反正不许待在仙宗。”
“我知。”
她仍是怀疑,忽然:“把药给我。”
蓝妩一怔,乖乖掏几颗药,正要扔去,就听蓝鸢:“碎给我。”
蓝妩噗嗤一笑,一边把药撒去,一边问:“怎么,不嫌这是喂饲料了?”
蓝鸢冷哼:“我得赶康复,你早决定,在这儿待得越久,我越不安心。”
“我有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她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忽然听见隔屋发轻响,原是虞山叶早早起了床,洗漱净后便去厨房忙活了。
炊烟袅袅升起,没过多久,饭菜香气便弥漫开来,蓝妩却叹了一气,心中满是愁绪。
她在这里数年,日修习,日落归山,有师友相伴,无忧无虑,这般自由安宁的生活,她当真不想离开。
“蓝鸢,”她低落:“当真没得商量吗?”
“没得商量,”蓝鸢斩钉截铁:“我知你觉得在这里过得不错,但这些都建立在你是一个人类的基础上,蓝妩,若有一日他们发现你不是人,你可想过会有如何后果?”
“万一我能一直瞒去呢?”
蓝鸢冷笑一声,:“你也知是万一。”
蓝妩一默,闭上,低叹:“我知了。”
昊辰山的生活好似与往日一样平静惬意,蓝妩也重又恢复了早晚归的作息。
晨起后,她与虞山叶一起走潜云峰,在前往主峰的岔路,有一着雪白袍的女孩静立在桃树,玉立,清隽如竹。
边人来人往,她仰瞧着沾着朝的,神安然,眉落了一侧浅淡光,连漆黑的眸都映成了琥珀。
虞山叶脚步一顿,问:“你们和好了?”
蓝妩:“前几日就和好了,只是今日才有一样的课。”
“那就好,你们不和好,我这心里也七上八的。”
蓝妩笑了声:“你担心什么?”
“怎么不担心?”虞山叶随:“若她真不喜你了,跑去和庆白好,我都不好意思找她指导剑法了。”
蓝妩一愣,嘴上结起来:“什么……什么喜不喜,我们是好朋友。”
虞山叶蹙起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然呢?”
蓝妩:……
她抿了抿,忽然到一羞恼,又是尴尬又是慌张地加快脚步,朝季泠月走去。
清风拂过,桃簌簌落,季泠月小心伸手接了一片,灵力涌动,金光散去后,那片便化作了一只小巧的鲤鱼坠,安静躺在她的掌心。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她转过,明亮的眸专注地望了过来:“蓝妩。”
蓝妩应了一声,和她的对视一,就有些心慌意,连忙避开视线,低声问:“等很久了吗?”
“没有。”
季泠月说着,往她边靠近两步,小心将坠挂到了她腰间命牌上:“这样,很好看。”
不好,离得太近了。
蓝妩无措地眨了眨,一动不敢动,目之所及,是季泠月低垂的睫羽与红的,明明想要转开视线,睛却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季泠月挂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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