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迦被训得没脾气,开始喂她吃草莓,闻莱丝毫不揶揄,就着他的手一一地咬。
难怪冬天的草莓那么贵,太甜啦。
她玩消灭星星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捧着平板,手指划来划去,都不抬,周郁迦偶尔喂她吃果,大多时间都面朝电视机,他也难,毕竟有家在呢。
看的是xx卫视的跨年晚会,里面的嘉宾奇装异服,脸白得离谱,觉得无任何差别,有些唱歌还跑调。
周郁迦心不在焉地观赏着,到某个唱类节目,好像是女团舞。
定睛一看,其中一位女生的发型跟她的很像,是稍微复杂的双麻辫,但她扎上肯定比明星好看,他隔着屏幕暗戳戳地研究绑法,模样认真。
嗖地一,他眨的功夫,屏幕画面由绿绿的人变成了几只会讲话的粉猪。
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什么你好这是我的弟弟乔治;什么佩奇喜苏西,苏西也喜佩奇……
齿倒是清晰,他单纯以为闻莱和看这玩意,耐着陪他们。
瞧着瞧着又觉得这些卡通猪完全没他家狗狗可,而且那些猪……浑上的粉也不纯正,没她上的这件粉衣致耐看。
然后,接着。
闻莱好端端又不理他了,自顾自玩游戏,喂她吃草莓也不张嘴,冷漠地夺过去转就喂给。
周郁迦隐约觉得她可能生气了,但是脑转不过来弯,不晓得怎么哄。
这时候门买烟的人回来了,陆以泽风尘仆仆地将东西放到闻莱前,她伸手拨了拨塑料袋,嘟囔,“怎么没有打火机,你忘记买了吗?”
陆以泽仰就是一整颗草莓往嘴里吞,声音糊不明。
周郁迦摸了摸兜,发现自己带了,想都没想直接掏了来。
陆以泽余光扫到刚从书房理完公务来的男人,疾手快地抢走,顺丢了垃圾桶,还像病人一样不停地咳嗽,边咳边说等去厨房拿。
闻莱撇撇嘴说行吧。
全程只有周郁迦一脸懵,打火机怎么得罪他了?
对上他莫名其妙的视线,闻莱直憋笑,压低声音贴近他耳边,真诚地说,“我爸爸不喜会烟的男孩。”
她小脸又红了,闻莱是易脸红质,周晓和许如意在学校没少拿这逗她。
他角不自禁地弯起。
两人搁这腻腻歪歪,陆以泽看着非常不,也不想得到这家伙的谢,三两就把周郁迦扯开,神警告。
陆恒简单地看了两,三小孩围在客厅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场面,给他一此生无憾的觉。
欣地收回目光,安晴不徐不疾地走到他旁,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问他要不要一起放烟。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说童心未泯也好,说无理取闹也罢,他的回答统统是。
——当然要。
接近零,不止他们一家在放烟。
“嘭!”
丽的弧线飞上天际,在夜幕噼里啪啦地炸绚丽多彩的簇。
全世界都在庆祝跨年夜,辞旧迎新。
他看着那挥动的仙女,她侧目看过来,她在对他笑。
他很想告诉她,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年前的盛夏。
那天她同样穿着白的裙,绿茵树,微风徐徐,她指尖停着一只振翅飞的蝴蝶。
可她不是一朵欣欣向荣的,她是一粒见证四季回的,能轻易知夏秋冬的绪,然而冬天是她生命力最脆弱的季节,当这粒即将奄奄一息的时候,只需要一丁儿的呵护与,来年天她就可以带着顽的韧劲破土萌芽。
于他而言,原本就是一个很奢侈的词,甚至不切实际,童年影像大的黑,将他彻底卷暗无天日的风暴,他也会因母亲突如其来的关心而沾沾自喜一整天,也会因他人的虚假意而自我动,但那究竟是自己编织的梦。
她拥有很多很多,她不吝啬给予她的,她在无形中分给了他,她对他也很好很好,只是她不知。
不过没关系,他愿意那只绕她翩飞的蝴蝶,永远永远,陪着她。
院里的烟火映亮每个人的面容,两座灯火通明的房,园里盛放的蝴蝶兰,皎洁月光在沙地画剪影,不绝于耳的声笑语。
周郁迦专注地望着前的一幕幕,仿佛获得新生,中蕴着朦胧的。
他曾构想过的平淡且好的场景,现在都一一实现了。
新的一年,他不要再孤独的挣扎去,这不单是她与未来的和解,亦是他对过去的和解。
冬去来。
彼时天空悬着一清冷的月,他们并排倚在门前,四面的烟爆竹声,如同日星一般永恒地装饰在窗外。
新年的钟声准敲响,月亮听见他们异同声地说。
“新年快乐——!”
然他未说的却是。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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