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清着杯柄,十个手指涂满鲜红的甲油。
她的目光停在林缊月上,像在一张试卷上挑错,“午饭吃了么?脸这么差,不些吃的?”
咖啡馆并不闹,只有张婉清和林缊月靠窗这一桌,音乐悠扬,林缊月却觉得吵杂。
张婉清了香,上的丝绸衬衫看上去价格不菲,香是脂粉调的,衬得她更显妩媚。
林缊月五官随她多一,瓜脸,双,连笑起来的媚也和张婉清一摸一样。但林缊月今天没有笑。
这几年她们关系一直不好,张婉清对她那时的所作所为并不赞同,但无奈林缊月拿了李的五百万,手上有钱,自己想什么都可以。
六年的光景,母女关系几乎只约等于通讯录上的一个陌生号码。
或者说张婉清曾尝试联系过她,但林缊月并不接受示好,张婉清试到后来也就放弃了。
林缊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奔主题,“你找我什么事?”
绸缎一样发垂在张婉清前晃动,她拨到后面,端着咖啡杯在嘴边,抿了,缓缓说:“你们不合适。”
张婉清连‘你们’是谁都没讲清楚,林缊月就立刻知她说的是自己和周拓。
那年的事不只有李知,林缊月和周拓耍小聪明,自以为躲过大人偷偷牵手,实际上所有人都知发生了什么。
林缊月觉得张婉清说得很对,僵,“是不合适。”
张婉清没想到林缊月态度居然意外的好,“你也知?那还和他搅在一起什么,那年的事你都忘了?到时殃及鱼池,我也保不了你。”
说的好像她真的能保护自己似的,林缊月没说话,昨天那些照片像走灯般在脑海里闪动。
“那你呢?”她问:“金婆婆说你要住回第三巷,你们分手了?”
张婉清握住杯柄的手明显停顿片刻,“啪”的放在桌上,“这不是你该问的。”
“哦。”林缊月神淡淡,“如果你觉得我不该问,那我的事你也理应不该手。”
她从小就倔,张婉清咬牙,“你还想和他玩真的?你觉得周放山会同意么?你们到最后,又要重演……”
在张婉清说这话的空隙,林缊月从包里掏信封,再慢条斯理地倒里面的东西,“本来不想的。”
她把照片侧过来摆在台面,一个能让二人都能看见的角度。
最上面那张相片里的男女面对面站着,脸几乎贴在一起,氛围香艳,但像素模糊,看不清脸。
“但既然我喊你声妈,照片送到我这里,就觉得应该还是给你也看。”
林缊月翻过,第二张照片比较清晰,看样应该是另个半球的海岛。
天朗气清,窗帘卷起,别墅朝海的落地窗,还是那对男女。他们在开放式厨房菜,你来我往,模样温馨。
翻去,是两人夜前往酒店,h市最好的酒店,二人一同挽手了门。
接来是他们在总统房拥吻的侧脸,窗帘漏了个角,被快门迅速捕捉。
张婉清住相纸,“想什么?反了天你,哪里来的照片?”
林缊月把她的手拿开,继续翻去,一共十二张照片,全是她和那个男人。
“我和周拓也许并不合适。”林缊月叩击桌面,一又一,像是歪斜走调的节奏。
“但是。你和周放山就合适么?”
张婉清拿照片握着重新翻看,也不抬一,“谁给你的?”
“不知,信上写了我的名字。”林缊月把信的封也推给她,“你人妇就不能小心么?照片都发我这里了。”
张婉清着相纸越看,脸就越冷。
“妈。你和他持续多久了,六年?还是比六年更久?……当年是不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我才得以住周家?”
“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婉清十二张照片半天都没看完,鲜红的甲盖停在照片边缘,显得尤为晃。
林缊月移开视线,“可我只相信自己的睛。那年你和他在办公室,我其实什么都看见了。”
她咽了咽,才选择把接来的话说,“你害死了外婆还要和他在一起。我不知这个人究竟好在哪里。”
张婉清保养得当的脸上终于裂一隙,把照片丢在桌上,“你瞎讲什么!”
“难不是么?”林缊月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她说的分明句句都是实话。
“那年要不是你在偷,怎么会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我和周拓可能确实不合适,但跟你们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会打。
林缊月说:“你和周放山,我就和周拓。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还真的是母女,基因这东西……”
“啪!”
林缊月的脸被打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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