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空，万籁俱寂。

今天游仙失约，裴乙姜翻了书，没看去；提起笔，墨洇纸，等了又等，还是找了过来。

他躲在屋背坡面，那里是游仙和陶枝的视觉死角。

他背对着游仙坐着，没走也没有多看她一，与竹楼为一。

今夜无风，月光洒在他的脊背，像是照在一截窗棂上，在空屋里投沉默又孤独的影。

陶枝说话的声音隐约传来，一场严肃的谈话并没有破坏她的心，此时她正在给游仙描述山里的秋天。

“等到了秋天，山上的桂一开，我们就可以去山上摇树，把桂抖落来，兜回家桂糖、腌桂、酿桂酒。

到时候我指挥褚昼，他力，你等着吃。”

褚昼在游仙的房间躺到天亮就醒了，那么的伤，此刻却已经结痂。

游仙不在房里，大概是觉得脏，去了自己房间睡。

褚昼脚步轻快往外走，打算打把屋收拾净，结果门刚推开，迎来直冲面门的一鞭。

陶枝：“光顾着收拾山，忘了收拾你了。得意坏了吧小，听说过一千零一夜吗？

拿命来吧，我要给我家小仙宝贝夜夜换新郎。”

褚昼一矮躲过去，伤扯着有些疼，但还是笑的开怀。

他知陶枝没想杀他，她前晚提剑过来，剑鞘都没带，只有一句冰冷的反问，不容辩白，那才是是真的想杀他。

如今拿着鞭骂他，只是气罢了。

一个追，一个遛，两人绕着屋转了几圈，最后陶枝觉察到这小逗自己玩，骂累了，率先放弃。

陶枝：“别怪我没提醒你，晚上睡觉最好两只睛站岗。”

褚昼本不把威胁放在心上，问：“游仙呢？”

陶枝：“当面叫小，背后直呼大名，你可真能装啊。”

虽然不愿，陶枝还是告诉了他游仙的去。

“湖上呢，荷都苞了。药煎好了，你端过去。”

游仙坐在湖面的小舟上，却不是一个人，裴乙姜正坐在她的旁边读书。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光，渺渺兮予怀，望人兮天一方”（10）

万分闲适的氛围中，被一声来自岸边的呼喊打破，是褚昼寻了过来。

小舟靠岸，褚昼伸手过去要扶游仙。

游仙看了他在外的手没动，褚昼把袖拽拽，遮住肤，游仙这才搭手过来。

本来风的少年变得有些稽，可他脸上明媚的笑又刺的很。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小舟上的仙童脸就不太好，光也有几分森然之。

两人都没注意裴乙姜的表。

游仙接过药一饮而尽，和褚昼走远几步，递给他一个小瓷瓶，和那天丢在湖里的一模一样。

打开，里面果然也是是两颗小粒半成品的九穗禾。

褚昼脸上的笑不见了，不解地看着游仙，不明白她为什么给自己这个，难是在打发自己走吗？

游仙以为他是在疑惑自己当初是不是就没把瓶丢湖里。

“湖里的也是真的扔了，我想看看有几个人在盯着我。”

也不知是这里足够隐蔽还是大家都太沉得住气，只钓到褚昼这条翻肚鱼。

游仙自然是不知，从她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有人不断找她，只是被游修沿路扫一波，后来裴玄度挡一波，再被褚昼防一波，最后被陶枝清理一波，都没到她的前。

游仙语气柔和，不像是打着灭族引起大的主意，更像是在商量一个无关要的恶作剧。

“我希望你把它送给游夫人，但是要尽可能多的让别人知。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放在别人上，实在算不上什么足够的控制手段与勾引。

只是游仙好似天生就会拿人，他都任她剖开了心，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此刻她吩咐自己，他甚至有被信任，能参与到她的复仇中的窃喜。

褚昼：“自然。我说过的，任凭小吩咐。”

（10）苏轼《赤赋》据说原来都是唱来，想不到调，所以写的还是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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