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鹤不知他打算看多久,但她知自己不想忍,有细微的颤栗,在他暗沉的视线,浮上肌肤表面,得起疙瘩。需要挠一挠,亦或是……然而,她终究没敢造次,在期盼中压抑缠上他的冲动,只听得耳畔传来惆怅低语。“阿撵年纪了,人却不,脸上没有一丝细纹,上不见一松垮,连里衣都是小娃娃的稚。自缮儿生后,我时常想,再过五年十年……你是否依旧如是。”“除非我散去真气,力尽失,否则样貌应当不会有大变。若无真力护,便会刹那衰老,从骨骼脏腑,到肌肤发,会变成一个满脸皱纹发白的小老太太。那样的话,爹爹会嫌弃吗?”“傻孩,我虚你二十载,无论你什么样,在我里也是个后生晚辈。比起你变老,我更担心……”担心她异于常人,若无其事活上两百岁,而他凡胎,还能陪伴她多久呢?十年?二十年?叁十年是肯定活不到的吧。龚肃羽垂眸,默默凝视手中孩气的肚兜,两只比翼小蜻蜓……他不在,留她一人,冷月空房,孤坟吊影。奈何蓝鹤慧极,见微知着,半句未完之言,眉间一缕愁绪,足以令她猜到全貌。世上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唯有生死。他的担忧,是她的恐惧,寒意爬上脊椎,她不要分开,哪怕生死也不行!“爹爹,我冷。”她扑他怀里,蜷缩成一团,冷得发颤。龚肃羽立时将惩罚抛诸脑后,将人裹大袖,搂住,探她额。“怎么了?怎地突然畏寒?还有哪儿不舒服?”蓝鹤摇摇,只是泪,小手攥着他的官袍不放。生老病死是天命,非人力所能左右,她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拦不住星霜更迭,人老去。用心想想,一定有法!既然她可以无病无灾命百岁,为什么他不行?……是了,为什么他不行?她能练功,他也可以啊,有手有脚,怎么不行?明天就开始让他练!“爹爹,我好,不见老,是因为我勤于练功。从明日起,我来教,您来学,跟着我一起练,至耄耋之年,可积二十年功力,远比常人矫健,包你无病无灾,有南山之寿。”“……”啊这……龚阁老一僵,没接话茬,小妖练功他是知的,飞天遁地上漂,手指能在石上戳个,一挥袖可以毁掉整片田,不像武术,像妖术,让他来肯定不行,读书人才不要上蹿,成何统。但这次蓝鹤没有让步,捧住老的脸轻轻。“我不,爹爹一定要练!别想说什么斯文什么礼仪什么读书人的敷衍搪,我只要你椿永寿,庚星明,公主面首到海枯石烂。”她双目盈泪,黛眉成结,定而迫切地望着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求他应允,央他许诺,唯一的生机,绝不容他退缩推脱。
“……好。”心痛,龚肃羽把恼人的小妖摁颈窝,不忍直视她哀戚惶恐的睛,都怪他,胡说八把她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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