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等待

活该！我早晚被他气死！

蓝鹤放开徒弟，这事肯定是那天在福昌楼目睹她和顾凌天对话的儿媳妇曲鹞回去告诉儿的，混儿不人事，为了给她搬救兵，不惜磨泡地把她退隐江湖几十年的师父给请山来。

他心系母亲安危，可蓝鹤也担心她的师父。

老一代枭雄，杀人如麻，血债累累，江湖上仇家多到数也数不清，后来年纪大了实在被讨债的人追得受不了，才躲到荣亲王府，隐匿份化客了蓝鹤的师父。

别说他自己从不在人前展武功，连蓝鹤与人动手也小心谨慎，绝不敢漏家底绝学，以免被人顺藤摸瓜找到她金盆洗手躲避仇家的大恶人师尊。

这些孟砺都明白，却只能劝说蓝鹤：太师父人是来了，但徒弟也不知他在哪儿。师父，他老人家要藏，我们哪里找得到。他说您想要的那个人留给您练手，其他的他来打发，如果是他的徒弟学艺不，那他认了，要是想在他面前以多欺少围攻他徒弟，低得先过了他那关。

老要什么没人得住他，蓝鹤略一思量，踮脚凑近龚肃羽对他俏声耳语：今晚不能留活。

龚阁老沉稍晌，了，知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动，守卫来报有尸坠落，把人抬过来一瞧，黑衣，蒙面，脖颈了一片树叶，割断了气，血也没多少。

他们来了，砺儿留在这里。

蓝鹤话音未落，众人前一，人已经不见了。

再抬看，远一抹金红，如晦夜星火，飘上王府墙，倏然没虚无黑暗。

卫兵们接二连三地送来十几尸，男女都有，无一例外全被树叶割而死，在场诸人不禁觉骨悚然，全浮起疙瘩。

大家都知这是蓝鹤的师父动手杀的，可谁都看不到他人在哪里，怎么的手，恐怕被杀的刺客们也死得不明不白，连太府的墙都没摸到，就被隐暗中的阎王索了命。

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犹如恶鬼勾魂，让溽暑的夜晚生瘆人的寒意，脊骨发凉。

阁老，既然鱼已上钩，便不用再担心打草惊蛇。官以为，当派人将前太及府中仆从带，拘役至刑看，以候圣裁。

来了，来替皇帝提要求了。呵呵，生怕打斗波及前太，对一个弑父夺位的凶徒比对他只犯险的岳母还张。

龚肃羽背负双手，朝温湛哂笑：你能把人带来，人家就不能追过来么？你也知来的不止一个，要王府的有人替朝廷理，一旦了王府，别人可不来他死活，要是没命撑到刑大牢，是你温侍郎担待还是老夫担待？

今晚在场的除了佥事方峻，全是龚肃羽的人。方峻手握军权，表面上不偏不倚不站队，实际是前朝遗老，对永嘉皇帝忠心耿耿，奉新帝旨意协办碧钗案时，从未对龚肃羽独断专行故意拖延发声说过一句不满。

温湛推测他们私早有默契，此刻他势单力孤，要什么都不会有人支持，想违抗首辅更是毫无可能，只能暂退一步，连哄带打地提醒一老。

阁老息怒，皇上有旨，要将前太勾结匪徒，谋害先帝的证据供查得明明白白，昭告天。官不过奉命充当天耳目，就近旁观缉凶，掌握案展，到底如何办理置，当然全凭阁老判断。阁老仁智并用，至公至明，非湛之鲁钝所能及，必能不负圣恩，将涉案疑凶尽数生擒，付朝廷。

呵。

龚肃羽理都不理他，悠然坐振振衣袖，端起茶盏撇开浮沫浅啜一，好整以暇地丢给他一句：

老实等着。

这一等，就从半夜等到了玉兔西坠，金乌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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