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客忙着劝架时,只有少数人注意到楸枰的另一侧,蒋年已经将阔袖放,也褪了大半绪,神不明地打量收拾棋的少女。
几日前在倚秋楼,他与范成争持,范希赶来劝和,他曾与这姑娘而过。
张就要他让枰前,这开门见山的提请,蒋年直觉她有备而来,但无法完全放宽心:“你是范希的朋友?你既要与胡登一战,对他的棋力心中可有数?”
“江南棋会十几?不记得了,不是很重要。”
范成父所说,胡登在沧州堪堪属前列,但未能堂皇正大被京师派所纳,遂对另一位同是江南棋会,在玶都当门客的棋手起了攀附之意。
不重要?蒋年听罢只觉更难心安,胡登那一手另辟蹊径的山雪崩,将他杀得人仰翻,况且恐怕不只是他,南边大多数棋手,都缺乏对应的拆招实战,云荇看他神便一意会,心想有些话始终得来见天光,但她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我在北边学棋,所以没有太怵山雪崩。”
不仅她在学棋,她那在皇城脚的劳什师兄更熟这一招,云荇原本委实顾虑这些话,蒋年此前曾说京师派爬到了沧派上,言辞间也不甚待见玶都,难怪与范成同仇敌忾……
蒋年并非昔时那群不保她的棋会评判,云荇与他无甚过节,没打算像对范成那样,故意提来历激他。
“博戏的确常用来押注,但蒋老回再替友人仗义,”云荇助他挪到观席上,“切记不可赌前程,不可赌退路。”
雅间陈设繁多,她从后案几上的清供盆中拈起一小块雨石,投向胡登,刚好砸在他脚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跟蒋老押注得起劲,与我也来一盘罢?”云荇托着腮,看他们停了厮打,都朝这边看来。
她不知何时从观席上坐到了楸枰前。
云荇事妥帖,清楚胡登不会允诺替人行棋,故而有意静候上一盘完,才另作邀战,不会惹得他不满。
“你想替他扳回一局?可惜事已至此,你哪怕重新,蒋年也一样要隐退。”
胡登推搡了一把蒋晟和范希,理好衣襟,回到座上。
他其实也想寻机会翻盘另战,起先没将范希那泛泛之辈放在,连带着对与之伙同的云荇也一并轻敌,结果却在棋局中越越混,自我打勺了,但胡登依旧不愿让范成这帮拥趸在他面前演仗义的把戏。
换言之就是不许再拿蒋年作注。
“押注是彼此商议之后才定的,你先替我限死了筹码,那我是否也可勒令你输棋之后,辞去县学教习?”
胡登冷:“你以为我是那老?”他瞟向观席上的蒋年,“我凭什么要拿自己作注,这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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