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都先斩后奏了知会与否重要吗(1/1)111  临枰动春色(师兄妹 1v1h)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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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既收,天光从错的明瓦中倾泻,正好打在一块包浆的石案上,其纵横的刻线错,对角放置着黑白二的棋,俨然是一张大的棋盘。中堂陈设着弟所需的案桌及棋,此刻他们并未各自落座,而是围聚在大石案边,听赵承旨分析前人的对局。

赵承旨着棋盘一角,问∶“对黑托,白并不挡,是何故?”

彭英∶“弟愚钝,若白挡,似乎也行得通。”

连秦摇∶“目前看来,黑继续退,白粘,白在左侧也算顺理成章,但黑还有另一条路,它若断在此,白也需考虑对方这一手,黑随之打吃,则白虽分断了黑棋,但黑接着,显然收益更甚。”

赵承旨∶“不错,白不能挡,只有此二,暂且忍耐,方能分得大局。”

这时云荇各拈了黑白几枚,相间地,走了截然相反的一步∶“也不尽然,黑若断,白连续打吃,黑继而断吃,白粘黑即拐,白被黑提一,白压却获得先手利,在后两便能谋求活。”

赵承旨肃声∶“你这手是铤而走险,白若,黑拆,对角上再补一手也难吃住黑棋。”

连秦沉片刻∶“承旨请看,师妹是顾全到了右方,黑拆白也能反击,”他也拈了数枚分别布施,几手之后,黑掏空了白地,但白成了厚势,“如此一来,黑就算再拦,白也能保住局面两分…”

周泗听得咂∶“师兄好生厉害,两意图都能看穿。”

赵承旨一笑∶“他终日研读青渚的棋谱,界到底你两分。”

由她提的棋路,倒变成了连秦厉害,云荇看着他们相互唱红白脸,不住哂笑∶“若是真厉害,怎么只提了最常规的走法?”

赵承旨睨着她∶“他若腹中无经纶,何至于认同你。”

彭英也附和∶“夫不说了嘛,师你这手吃不住对角的黑棋,夫想必和师兄一样,知你的棋路行得通,但太大费周章了呗。”

同一副棋路,前脚她的提议是“大费周章”,后脚连秦的认同就成了“慧识珠”,它黑还是白,连秦能张嘴的,就是对的。

一张嘴斗不赢三张,每回皆如此,看似据理明辩,实则隐晦地否定你的论调,她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他们刁钻训诲,师也就罢了,资历比她浅的也胡来帮腔。

云荇乐得想大笑。

赵承旨没看她,夹了一放在星位上∶“你有这逞能的本事,回替人讲棋,最好也这么详尽。”

她驳:“承旨多虑了,至少棋社,该我讲的我不会藏拙。”

周泗圆一溜,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云师,午课的讲习你不用备了。”

她黑漆的双转过去:“什么意思?”

周泗还没声,连秦开∶“他没来得及知会你,我不日之后将随夫去玶西,今旬的午课由我来讲。”

云荇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大家都是棋的,我能把人讲废还是怎么?”

周泗摸着鼻,有些心虚:“我,我要问的是李詹当年秋湖之约的名局,主要是师兄与李詹战过,应该更熟悉他的棋风……”

李詹是前北周国手,二十年前与当时的棋待诏程叶二分天,在江南秋湖留了赫赫有名的七局对战后退隐,多年来居山不世,谢绝了不少名士访友。

赵承旨带着连秦,甚至撬得动那人。

得势者的每一步路都有人替他铺设好,助他鹏程万里。

云荇盯着连秦:“都先斩后奏了,知会与否,还重要吗?”

周泗与彭英面面相觑,赵承旨拍了一石案:“只是一门课,气不要这么大。”

本还忍得住的心气一瞬怒焰升腾,她俶尔站起,彭英被挤到一边,不满∶“师什么。”

这些围在石案边的人,大多都选择缄默不言。

云荇笑了笑。

“人有三急,弟暂且离开。”

云荇走后,周遭又复清净,赵承旨拎起茶盏抿了一,也无心讲棋,冷不丁地了一直安静如的孙榕。

“你俩走得近,平日就纵容她瓦肆不知劝?”

这又不是一码事……孙榕腹诽,但她大气不敢,偷偷觑向连秦。

赵承旨没理会她,又夹了几置在石案上,竟是方才云荇提的走法。

他半晌才缓了声气:“姑娘家脸薄,你待午课之后去劝导劝导。”

这话说得莫名,也没指名姓。

中堂良久的沉默之后,连秦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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